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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兔兒爺李溫年

小和尚’使不來刀劍,但卻會一些拳法,不過在那八境的白狐面前,只是吹一口氣便被掀翻了。

一敗再敗,幾次下去,他的五臟六腑似是在翻江倒海一翻,喉間一甜,吐出了一口血來。

白狐平靜的看著。

卻聽狗兒抬起頭盯著他,“再來。”

白狐在面前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李溫年的身影,那個男身女相的人……

當初的當初,李溫年也是像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始終都不曾退步。

可一想到他,白狐的雙眸之中忽的涌現出了恨意。

“非要找死!非要找死!!”

白狐凌厲的呵斥傳遍了數里,它身上的妖氣卷起,化作漫天黑氣朝著面前狗兒殺去。

不過眨眼之間,黑氣便將狗兒包裹在其中。

狗兒眼前一黑,分不清方向,隨即便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似是被什么掐住了一般。

他被掐著提起,握著脖頸喘不上氣來,嘴唇一張一合,但眼中的目光卻又是那般堅毅。

狗兒的眼角流下了淚水,他知道自己什么事都辦不成,相救的人救不了,想得其所,卻又止步于此。

在他的意識逐漸消散,慢慢的昏厥了過去。

黑氣散去。

狗兒靜靜的躺在地上,片刻之后胸膛卻又有了起伏。

他沒有死。

是那白狐留了手。

站在不遠處的白狐望著暈厥在地上的狗兒。

它的眼中恨意不絕,但看著看著,它的雙眸卻又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多少往事浮現心頭,它的身形竟是傴僂了下來。

“你贏了。”

白狐道了一句,也不管那狗兒聽不聽得到,隨即轉身便離開了這里。

它將自己藏了起來。

入夜過后,那山谷之中時不時會傳來幾聲嗤笑之聲,那聲音的主人,好似在嘲笑著自己。

月光灑落那山谷之中。

一身素白倩影顯露在那月光之下,眼眸之中盡是愁緒,

狐詩蘭抬起頭望向那星辰之間的明月,淚痕順著眼角滴落,似有絕望。

“啪嗒……”

山谷之中忽有一道腳步聲響起。

狐詩蘭的雙眸忽的往一旁撇去,轉瞬之間那眼中便顯露出了殺意。

“誰!”

只見那陰影之中走出了一身青衫。

“陳某冒昧前來,可是有所打擾?”

陳長生和煦一笑,望向了那谷中的八境狐妖。

狐詩蘭打量著面前之人,瞧了許久過后才舒展了眉頭。

……

于那山谷之中,盤坐相對。

無茶無酒,此地唯有一片寂寥。

這是狐詩蘭的洞府,她大概是這妖域之中最慘的八境大妖了。

陳長生看向她,問道:“陳某自世外來,字長生二字,那小和尚與陳某有些許交情,多謝你這半年對他的照顧。”

狐詩蘭眉頭輕佻,問道:“他不是叫狗兒嗎?”

陳長生說道:“小和尚只是一種稱謂罷了。”

狐詩蘭沒再多問,低下頭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陳長生繼續問道:“陳某近年在妖域走了一遭,三十六洞倒也見識過,據陳某所知,八境大妖都鎮守在三十六洞,為何姑娘會在流落在這邊域之地?”

狐詩蘭聽后頓了一下,隨,說道:“許久之前我確實在三十六洞。”

陳長生說道:“莫非,是被趕出來的?”

狐詩蘭頓了一下,顯然陳長生說對了。

她當初鎮守第十六峰,眾多妖王里,她亦是出眾的那一個。

陳長生似乎是猜到了些許,隨即問道:“敢問姑娘可是認識一個被喚作兔兒爺的人?”

狐詩蘭的目光忽的涌現出了冷意,她盯著陳長生,說道:“你當你是誰?貿然闖進我的洞府,如今又要當面揣測我的過往?”

陳長生平靜的說道:“之前在神域的時候陳某聽人提起過他,不免有些欽佩,但是一直不曾知曉真名,所以想來問上一問。”

狐詩蘭盯著他,片刻過后又平靜了下來。

谷中忽的安靜了下來。

山中的蟲鳴入耳,在這空谷之中蕩漾流轉。

那一身素白的狐妖忽的開口道:“李溫年,他叫李溫年。”

狐詩蘭的眼中不免多出了幾分悲情。

陳長生聽后道:“這名字倒是合他。”

狐詩蘭說道:“不好。”

陳長生頓了一下,問道:“太過嬌氣?”

狐詩蘭點了點頭,說道:“他是長的有幾分女相,但是……”

她頓了一下,忽的發覺自己似乎不該說這些,于是便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陳長生見她沉默,便不再期盼那但是后面的話,不過可想而知,定然是幾句夸贊的話。

“陳某就不多叨擾了。”

陳長生說道:“此番前來,便只是道一聲謝,若是姑娘哪一日有所求的話,可到妖域集市尋我。”

狐詩蘭沒有出聲挽留,她看著陳長生走出了她的洞府,直至夜深人靜之中,她才緩緩從那數年前的一幕幕中抽離出來。

……

這場大雪下了有好些日子,但卻遲遲不曾見到雪停。

起初之時,積雪只能覆蓋住小腿,到如今則是能將人的半個身子都埋在里面。

風雪沙沙作響,蓋過了天地間的許多聲音。

白子秋告訴陳長生說:“這是近百年來最大的一場雪了。”

陳長生聽后笑道:“陳某不是趕上時候了?”

白子秋看向遠處,說道:“如今這山澗盡是死氣,怕是死了不少妖怪。”

他皺起了眉頭,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不自覺的往那天上看。

陳長生說道:“這是必然之事,妖域再興,神域便沒了抵抗之力,除了這一場雪,恐怕還有別的事會發生。”

白子秋聽后怔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真是……”

陳長生微微點頭,說道:“這片天地,本就是一場局。”

白子秋嘴唇微張,他嘆了口氣,說道:“萬物生靈皆在股掌之間,當真不仁。”

陳長生望著那前方的飛雪,沒有去接白子秋的話。

他仰頭灌了一口酒,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玉萱借天地之力鑄就此界的一幕幕。

陳長生搖了搖頭,口中呢喃道:“她真有這般狠心嗎……”

白子秋看向他,問道:“誰?”

陳長生搖了搖頭,迎著那風雪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秋月釀。

不曾想還未盡興,葫蘆里的酒,竟見了底。

這也意味著,他沒有酒喝了。